高卢债务起义：罗马军团大战角斗士的铁罐头

原标题：高卢债务起义：罗马军团大战角斗士的铁罐头

公元21年，对罗马人来说是不太平的一年。位于帝国西北的路格杜努姆高卢和贝尔吉卡高卢这两个行省，都因沉重的债务发生了叛乱。

这显然是非同寻常的事情。尽管高卢不是东方省份那样的富裕区域，却也远远称不上贫苦之地。自从罗马人征服当地，就不断阻挡北方的日耳曼人南下。同时，他们也弥合了高卢各部族间的长期争夺，更带来了更多城市化建设、大型道路和水利设施。这些举措都为经济腾飞创造了机遇，也让各城市的经济不断发展。在这样的环境下，高卢本可以安心享受罗马和平所带来的时代红利。

罗马时期的高卢和周边省份规划

不过，长期对外战争的负担也需要高卢各城市来承担。本地人除了被征召加入辅助部队外，还需要为随时可能降临的战争进行费用摊派。自奥古斯都上台以来，对日耳曼的军事行动就没有间断过。在债务大起义爆发前，日尔曼尼库斯为了进攻莱茵河以北而搜刮了整个高卢地区。加上当地爆发旱情，当地的经济是每况愈下。面对沉重的摊派任务，高卢的城市们只能到处借贷。这就使得许多城市成为了债务奴隶，也出现了摆脱罗马统治的思潮。

罗马逐步将自己的城市生活引入高卢

很快，起义者推选了两位有罗马公民权的高卢贵族出来担任领头人，希望能以他们的威望号召更多的支持者。经过头人的游说，不少城市对罗马的不满也日益加深。随着反抗情绪的蔓延渗透下，居住在路格杜努姆高卢的安迪卡维人和杜罗尼人就最先站出来表态支持，然而正是因为他们的声势浩大，引起了上下日耳曼行省总督的注意，并遭到驻扎在附近的罗马辅助军镇压。

公元1世纪的高卢（左）和日耳曼（右）辅助军

虽然罗马总督的反击非常高效，但这并未让高卢的局势得到改善。因为提比略皇帝对此事并不上心，犹豫不定也致使剩余的起义者得到了喘息之机。比如被推选出来的领头人佛洛路斯，就趁着罗马人没有赶尽杀绝，把一些特列维利部族的辅助骑兵争取过来，接着利用负债者的逃避想法，又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最后，他发动自己门下的食客一起举旗造反。在成功聚集人马后，起义军就前往阿尔杜安纳森林，准备在那里占山为王。

起义者在前期就遭到罗马军队的迅速镇压

然而，这群乌合之众还未走到森林，就被日耳曼行省的罗马军队堵住退路。由于毫无秩序，他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抵抗，反而放任罗马士兵来人群中搜索佛洛路斯。但后者并不愿意束手就擒，在经历了一连串躲猫猫游戏后，才因无路可退而选择自杀。

高卢起义者还将不少角斗士武装起来投入战场

佛洛路斯的死对起义者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但也激励着艾杜伊人的继续对抗到底。由于距离罗马驻军较远且比较富裕，所以他们有更充分的时间进行备战。在尤里乌斯-撒克洛威尔的领导下，义军迅速占据了地区首府，并以儿童人质胁迫了许多名门望族。通过这些人的支持，撒克洛威尔迅速聚集起了40000人的部队。其中的核心是8000名与罗马军团装备类似的正规士兵，以及一些全身都覆盖大量铁甲铁的角斗士。

赶往高卢镇压义军的罗马军团

为此，上日耳曼行省的总督西里乌斯被授命接管了两个行省全部的军队。在他的指挥下，罗马决定先剪除对手羽翼再打击核心的战略方针。总督亲自率军劫掠了参与造反的谢夸尼人，成功将其从反叛阵营拉了回来。接着，罗马人直捣黄龙，向首府奥古斯托杜努姆进发。由于之前的镇压行动都非常轻松，不同部队间就展开了行军竞速比赛，看谁先接触敌人并收获战利品。在夜间依然行军的基础上，他们很快就赶到了距城市19公里远的平原位置。在那里，他们也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对手。

起义者的核心包括很多曾在罗马军中服役的老兵

由于以逸待劳，高卢起义者决心主动向罗马人发起进攻。他们将善于近战格斗的角斗士放在中心阵线，而其他类似辅助军的部队居于两翼。更多从各城市临时募集的志愿者，则分布在两侧的更外围。显然，这是将主力用于中心突破的部署方式。但长期远离训练和战争的高卢市民，早已不复百年前的先祖神勇。在起义领袖的激昂宣讲后，他们依旧表情木讷而不知道如何正确行动。加上缺乏基层军官的控制，这些庞大队伍就在混乱中忙于调整作战队形。但在他们最终完成部署之前，后到的罗马人已经从行军队列转为作战横队。

长期的罗马式生活 让高卢本地人的战力急速下降

西里乌斯看透了高卢人的部署，下令全军压上，并将重点放在两翼位置。随即，大量的辅助部队在两翼冲垮了数量不足的骑兵和缺乏训练的高卢市民。由于队列紊乱，很多人来不及抵抗就被前方退下来的溃兵挤压着逃跑。善于追击作战的辅助军也顺势追赶，直接摧毁了高卢义军的两个侧翼。接着，部分中队立刻向内侧调头，攻击装备与自己类似的高卢正规军。这些人也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尾随逃跑的市民一起离开了战场。

全副武装的角斗士 成为坚持时间最久的义军

但在中路，罗马军团还是被全副武装的角斗士所阻挡。由于被高卢人武装到牙齿，他们甚至不害怕军团步兵的标枪齐射和短剑刺击。无奈的罗马人只能拿起平日筑壕所用的铁锹，向着角斗士身上的重甲猛砸。依靠数量优势和全方位的包抄，最终将体力不支的角斗士全部歼灭。

在法国出土的罗马时代奴隶青铜像

随着高卢义军的崩溃，罗马人开始大肆抓捕俘虏，也因此放过了始作俑者撒克洛威尔。他在自己的誓言卫士保护下，逃回了奥古斯托杜努姆。接着，他又被已经选择屈服的高卢人出卖，只得赶忙逃到城镇附近的一处别墅里躲避。由于深知自己的下场凄惨，这位反罗马主义者在那里选择了自杀。

罗马对高卢的镇压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高卢债务大起义的影响力并不巨大，但却是后人观察罗马帝国内社会生态变化的重要窗口。尽管罗马人在帝国前期执行开明统治，却也会对很多地方造成事实上的经济压力。同时，由于军团控制了大部分边境，非罗马嫡系的自由城市也会因这种“罗马和平”而逐步丧失武力。哪怕按照当时的规定，这些城市需要自备武装来应付日常防务，也无法挽回社会整体走向文弱的大趋势。

位于今日法国境内的罗马大型引水渠

自由市的居民可以在辅助军和罗马阵营内发挥战力，却很难在对抗罗马时复刻勇气。这本身也印证了罗马军团在那个时代战力优越性。但长此以往的社会文化变迁，最终将使得帝国自身也面临武力退化的风险。